黄女士|我在网戒中心里,看到了防沉迷的另一种希望( 三 )



同时,家长也意识到,自己也是手机的重度使用者,甚至他们推崇的奥数名师,也是游戏的高端玩家。当小孩看到这些成人的“反面教材”后,他们更加无法听进家长的说教。

黄女士反思道,“我有时候真觉得,手机变成了我们的义肢。” 家长们一方面离不开手机,一方面还依赖手机或ipad来管理孩子。这在我所研究的机构里,被称为是“家长们用更容易被满足的物质需求,去试图填补孩子的精神不满”,解决的是家长因为很少真正陪伴孩子所引发的焦虑。

孩子没人照顾或者大吵大闹时,手机往往就变成了哄娃利器。逐渐地,手机也变成了孩子所依赖的情绪调节器。当家长和学校给他传递压力时,他就用手机来暂时屏蔽掉那些压力信息,让自己沉浸在只属于自己的“快乐星球”里。

3. 游戏如何成为“快乐星球”?

站在时间的长河里回顾,自从21世纪初,互联网走进中国家庭,关于网瘾的讨论从未中断。每隔几年,社会上就会因为网瘾少年、网瘾治疗、反沉迷等议题掀起一番激烈的讨论。

2013年,我开始做人类学研究,选择了网瘾这个议题——因为刚脱离青春期不久的我,同样也曾是游戏的重度玩家。当听到有同龄人因为玩游戏被送去“电击”的时候,我感到的不仅仅是愤怒和不解,还有从人类学角度生发的好奇:同样是打游戏,为何我会被看成是“好学生”,而一些人则会被标签成“网瘾少年”被家长送去治疗?

于是,我想办法进入了某一线城市的网瘾治疗机构进行了田野调查。我发现,在这个机构里,每个“学员”和他的家庭陷入“网瘾”困局的原因各不相同,但背后又有着一些规律。

在机构里,“网瘾”往往更多在“诊断”层面发挥作用,被送来的学员里既有网瘾问题为主的,也有很多是以“厌学”、“叛逆”、“早恋”、“品行障碍”等原因被送进来的。而这些青少年在治疗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,因为他们的问题核心其实是同一个——因为逃学、打架、早恋、打游戏等行为,引发了剧烈的家庭冲突。

对于机构的咨询师来说,“网瘾”和其他的“不良行为”是表象,问题根源在于孩子的成长环境。当然,机构能够处理的仅仅是一个人的家庭微环境——通过给孩子和家长同时做心理咨询和心理教育,使这种微环境能发生一些积极的改变。而更大的环境是机构无力改变的:例如学校环境,以及学校之外丰富多彩的世界,包括虚拟世界。

晓康,一名16岁的学员,跟我讲述过他是如何一步步“染上网瘾”的:

“一开始,我跟朋友在玩‘LOL’(英雄联盟),真的是为了排解学习的压力,而且那时候全班男生都在玩。我不玩这个游戏,真的会没朋友了。当时我是真心想要在操作上进步,和朋友们一起赢得游戏,升级段位。所以我玩LOL的时候就必须要非常投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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